《弓》,語言影像

Kin
3 min readAug 19, 20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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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對白於電影中當然佔據重要位置,作為故事載體推進,作為概念的實踐表現,很多導演甚至以對白表現出電影的核心,但對韓國導演金基德而言,對白就變得多餘,回到影像本身就是語言體現。金基德雖然在他的日常行為上具受爭議,但對於他的電影作品,相信大概沒有人會不佩服其電影創作和技巧。金基德的電影概括為有兩個重點,其一是對於慾望的探問,人類對慾望的追求上的不同展現,以及何以作為人類存在的驅力;二是大多他的電影都很少對白,極端如《莫比烏斯》,縱使人物不是聾啞人士,但整個電影完全沒有對白而只以鏡頭剪接去推進故事。

電影《弓》中,周遭人物對兩位主角,老人和少女的背景、關係經常地提出疑問,但主角倆卻未曾有過一句回答及對白,導演亦不曾交代過任何有關他們的資料。大家只知主角倆一直生活在船上,依靠釣魚人士到來釣魚賺取生活費。少女的純潔與撫媚,無不讓前來釣魚的人唾涎,常對少女的身體借意摸索,老人放箭阻止作警告。他們就猜測老人與少女的關係,幻想老人晚上享受少女的肉體,私下斥責老人毫無倫常道德。不過老人早已定在兩個月後與少女結婚,又從未對少女做出越界行為,即使為她洗澡也無半點淫穢之意,甚至分上下床而睡,老人只是捉著少女的手作為一天的完滿。

直到一名年輕的釣魚男出現,少女對他產生好奇,也會因他的再次到來而開心,老人對此感到憤怒,自行加快婚事日子的到來。年輕釣魚男也開始對他倆的關係感到疑惑,甚至想追查少女的身世,認為老人是在少女年幼不知情下拐走了她。最後年輕釣魚男帶來少女父母尋找她的信息,要求老人讓少女離開。少女跟著釣魚男離開時,老人利用繫船的繩來自盡,但少女發現後不忍心,決定回去與老人完成婚事。他倆結束婚禮儀式,老人就與少女乘小船遠離原來的船去準備肉體交合。當少女解衣後並躺著等待時,老人向天引箭後跳海。釣魚男看到少女躺著的小船歸來,卻突然一枝箭射中在少女的兩腿之間,少女隨即出現交歡的動作,最後更有初血染在裙上。

老人與少女在電影中的對白缺空,讓觀眾有著無限詮釋空間,但同時,因觀念而產生的說話會窒礙人們對現實的看待,就如那些釣魚人士,將自己對少女的淫慾套在老人身上而思考。亦也有人會批評老人其實只是確保自己對少女的佔有,比那些釣魚人士更可惡變態。導演沒有交代整個故事的任何前因後果,摒棄說話語言,亦不試圖作價值的判斷。或許注視影像作為語言本身,不對行動給予符號化、目的性。而弓箭似乎就是電影中為老人與少女說話的容器,它表達老人的憤怒、表演音樂時的喜悅、占卜的結果,以及作為陽器進入少女,弓箭載著二人一切慾望和情感的實現。

很多電影的確使用對白帶出重要的信息、概念,以及價值的提問,但同時對白本身就已誘惑了思考方向,令思考維度大幅縮窄,甚至出現所謂「意識形態電影」。取消對白,自然使觀眾對影像本身擁有更多疑問,詮釋空間更開放,以不同價值方向思考角色每個行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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